发生在春天的故事一背板(散文)

白逸遥 9小时前 6

七五年四月二十这天天气格外晴朗,座落在太白山深处的沙坡村在雄鸡此起彼伏的一阵阵报晓声中渐渐地苏醒了伴随着雄鸡报晓声生产组长赵家爷也敲响了上工铃,赵家爷边敲铃边扯着高亢的声音呐喊着:“上山背板的人上山了!”在赵家爷连续不断的呐喊声中上山背板的人在黎明的晨曦中披着渐渐隐没的星辰陆陆续续地向背板的黄家园而去。

七四年刚毕业的才才这天也要上山去背板,背上馍,拿上绳刚出门看见梁梁背后的少女彩彩己笑盈盈地走在了他家门前的大槐树下,两人相互对笑了笑更脚不停步的向前走去。刚下了门下坡己看见了知识青年姚玉玲与芳芳在庙台场上山的路口等着,彩彩,才才小跑到了芳芳,姚玉玲跟前几个年轻人在又说又笑中向山上走去。

不会儿便过了二十亩地到了交蛟龙寺河坝。蛟龙寺河中间,两岸的柳树枝上狭长的叶子已丰满了,细如丝线的枝条在下山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密匝匝的鲜嫩的水蒿己挤满了河两岸,河岸边的塄上通草开着一串串金色的鲜花。河上没有桥,跑山的人用此较大的石头支上了列石,随着天气的逐渐暖和山上的冰雪在逐渐的融化,河水己挤满了河床,河水淹没了列石,几个上山背板的年轻人脱了鞋过了河踩着厚厚的树叶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快步地行走着,不一会儿便上了黄姑娘山,过了沙梁转过大亚河,爬上十里多长的斜坡,走过一段比较畅的腰路到了背板的地方黄家园。

据说清朝年间这座山上住过一户姓黄的人,现在还留有残破的房基,石墙,所以这座山人们称为黄家园。站在黄家园放眼望去满坡,满沟,满梁都是白粉粉的板磊子,没有伐的树依然满眼翠绿,背板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断,解板的人分几处正在解着板。整个黄家园犹如丹青高手绘制的一副充满活力的春意昂然的水墨画。

背板的人走到板场不停捆好板背上就走了。秀秀,彩彩,姚玉玲,才才几个年轻人坐在水泉边吃饱了馍,喝足了水后彩彩说沟底的板是先解的板,而且是松木,比较轻,她引着姚玉玲向沟底走去,芳芳与才才起身往下走时春桃从腰路走过来满面是汗的对芳芳说:“沟底背板要走沟里,她在斜坡方便时发现了一处玄参苗很稠,苗已黄了,药又壮又长,她刨了一会麻利往上赶,紧赶慢赶人都走了,芳芳咱俩走梁上到那里把那块药刨了。”芳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个人便就近捆板准备走梁上,才才向彩彩,姚玉玲背板的沟里走去。

才才走到沟里时彩彩给她与姚玉玲己捆好了板,绑好了绳,给才才己选好了两页板靠在树上。彩彩见才才走下来了要才才立在板跟前,才才不懈地问:“这是弄哈呢?"彩彩微笑着说等身高呢,确定上边绑绳的这道要要捆的住置,这道要关键的很,捆高了板撞脚后跟,捆低了背上打颠倒。说话间己为才才捆好了板,绑好了绳,才才调试好绳的长短后三个人背上板,彩彩在前,姚玉玲居中,才才走在最后向沟底走去。

三个人一肩就到了沟底的兰沟口。兰沟口有十几米到河边的一段斜坡坡路在一块完整的石板上非常滑,极不好走。彩彩让姚玉玲与才才看她怎么往下背。彩彩背上板侧着身子,一只手抓住路边的竹毛或藤蔓一步一步慢慢向下移动,彩彩放下自已的板看见姚玉玲满脸是汗,青着脸,咬着嘴唇,两腿在打颤,腿一点也迈不开。彩彩麻利地上了石板,背上姚玉玲的板下了石板,姚玉玲手脚并用地慢慢下了石板,才才随后也在彩彩的帮助下下了石板。才才看见彩彩的衣服湿透了,满脸一道道汗水在往下滴,胸前凹凸的线条更加清晰,浅浅的微笑着,面容显得温柔,开朗,灿烂,眉宇显示着风调雨顺。才才觉得此时的彩彩比半坡上的杜鹃花更美丽,此河边的芍药花更芬芳鲜艳。三个人梢微歇了会儿便向鹞子翻身走去。

走下小黑豆坡到了鹞子翻身河坝,昂望鹞子翻身极其险要,从河坝到上边二十几步台阶全部在立掛势陡的石崖上,是人工凿出的台阶,有一尺来宽,里边是很高很好似刀削一样的石崖寸草不生,外边是斧劈一般的悬崖,悬崖下边是水在石头上冲积的一条十几米长的石槽,石槽的尽头是数丈高的悬崖,水在这里象脱缰的野马冲出石槽跳下石崖形成了壮观的瀑布,瀑布的巨大冲力在石头上凿出了半经有三米多的水潭,那水潭绿森森阴沉可怕,水潭里泛出的白沫好似抛洒的万斛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色极为壮观。

站在沟底看着挂在石崖上的路,听着瀑布万马奔腾的怒吼声实在今人胆颤心惊,真是未过先怯。

彩彩看着姚玉玲与才才胆颤心惊,极其恐怖的样子安慰二人:“胆放正,包害怕,眼晴始终往前看,不要望外边看,脚踏稳,登的稳稳的一步一个台阶慢慢上。说毕她要姚玉玲与才才看她怎么走这段路,她背上板一只手扶着里边的崖壁,一只平柱着木棍,稳稳地一步一步很轻松的上了台阶,然后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放下板以后走下台阶,这时姚玉玲已走到第一个台阶前,两条腿象筛糠一样颤抖着迈不开,彩彩御下姚玉玲的板把姚玉玲的板背上了石台阶,姚玉玲空人也不敢上石台阶,彩彩又下来拉着姚玉玲一步步上了石台阶然后又下来要背才才的板,才才说啥也不让彩彩背他的板,他坚持自已背,彩彩拉着才才在外边的那只手,始终走在才才的外沿挡着才才看外边的视线慢慢地走上了台阶。才才把板靠在树上坐在地上喘着气,上身的衣服也湿透了,满脸是汗,擦了一把汉便陷入了幸福的回忆中,他是人生第一次与少女拉手,而且拉的那么紧,彩彩的手小巧玲珑,光滑而有温度,手心有厚厚的茧子,当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时犹如一道强劲的电流通过了全身,他浑身的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与女孩子的脸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对方呼出的热气明显地感到那么温暖那么芳香,洋溢着少女特有的那种激荡人心的味道。虽然那段路很险,使人提心昂胆,但他希望那段路更长一些。他在沉思中彩彩问他:“,想啥呢?"他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连忙否定没想啥,害怕彩彩通过他泛红的脸,惬意的神情看透他已动情的表情,他怱忙转移注意力问姚玉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姚玉玲回答:“现在好多了,不过心还在跳,腿还很软。"三个人相互笑了笑,又歇了会儿背上板,下了坡,过了河,上了鸡上架一路向蛟龙寺河坝而去。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蛟龙寺河坝,这时太阳距离下山还有一丈多高,河面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泛着麟麟的波光。河水跳跃着向下游奔腾而去。三个年轻人把板背过河靠在河岸边的石塄上放下板歇气,姚玉玲抖了抖粘在身上的湿衣服,理了理粘在脸上的几缕头发,用手抚摸着肩上被绳勒得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痕迹痛苦地微笑着。她放下手准备洗脸,彩彩急忙阻阯说:“玉玲,洗不得,这时你是热身子,水是雪化的太冰,要是冰水激了眼晴急忙看不好,这时背板的人都是花脸,谁不笑话谁,来,洗手,洗了手吃馍,把劲攒饱了好背板。”彩彩,才才,姚玉玲洗了手,掏出了馍边喝水边吃馍,在吃馍时姚玉玲靠近了彩彩说:“姐,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在兰沟口,鹞子翻身这两处帮我,我怎么也把板背不下来,特别是鹞子翻身现在想起来都害怕,腿打颤,心惊肉跳的。你不仅帮我还帮才才,你是个热心人,你善良,厚道,体贴关心人。种善念必得善果,你以后肯定会嫁一个高大帅气有才有爱心的好小伙。”在说话中瞅了才才一眼,又对彩彩微笑着。”彩彩笑了笑说:“你看你咱都是姐妹了,帮这点忙算个啥,不过姐可要提醒你不要当银环,把咱沙坡这个山沟沟变成第二个朝阳沟。”说完看了才才一眼爽朗的笑了起来。彩彩是个未说先笑的开朗活泼的女子,她在笑的时候腮上的一对酒窝泛着红晕恰是春天开在沥沥细雨中的杏花把她白晰的瓜粒脸衬托的更加媚人,更加好看。才才对彩彩的话含沙射影是心领神会的,但他大智若愚,装作没听明白,偷偷看了姚玉玲一眼若元其事的吃着馍。其实才才对姚玉玲很有好感,但还没有到谈情说爱的这一步,他觉得知识青年就象天鹅一样他是遥不可极不敢有非份之想。他觉得珍珍是他最佳的选择对象,她身上有很多的优点:勤劳,善良,开朗,正直,很有包容牲,做得一手好饭,做得一手好针线,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觉得彩彩的德很高尚,而且乐于助人。唯有的不足是没文化,但以后他可以慢慢教彩彩学文化。通过这次背板他义无反顾的下定决心收起他先成事业后成家的思路请人保媒向彩彩求婚。他必须很快明朗选择对象不能贻害姚玉玲,姚玉玲是城里人迟早要回城里过优质生活。他觉得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既有利于已,也利于别人,在平时他一直认为只有别人活得幸福自已才能活得幸福。从来不刻意地伤害住何一个人,想到这里他如释重负地看了姚玉玲一眼。姚玉玲低看头在想着什么,其实彩彩的话正戳准了姚玉玲的心思,姚玉玲通过一段时间与才才的接触她觉得才才是一个有理想的回乡知识青年,如果有机会他一定飞出这个山沟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青年,她不由自住的对才才动了情。姚玉玲红着脸说:“姐,说一句惹你着气的话,如果条件成熟我倒希望自己成为银环,把咱沙坡变成第二个朝阳沟,不过吗肯定有人着气我。"说毕与彩彩相互搂着笑得前俯后昂,两个豆蔻年花的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久久在蛟龙寺的河坝回荡着,这曼妙的笑声引得西归的鸟儿也不断的饶有兴趣的合鸣着。

几个年轻人在吃馍,喝水,说笑中不知不觉西斜的太阳一半的身子己隐入西山之后,灿烂的阳光己过了河上到了半山中,山上苍翠的碧绿与灿烂的阳光交织在一起显得更加美丽。

渐渐太阳已完全隐入了西山,夜幕己徐徐的拉开。彩彩,姚玉玲,才才背上板离开了蛟龙寺河坝向生产队集中放板的地方去了。

这家伙太懒了,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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