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号惊魂记(散文)

白逸遥 2天前 4

几年前的一个暑假,我们姐妹带着父亲,怀揣着对北海涠洲岛的美好向往,奔赴了一场大海的怀抱。那次旅行的切身感受:炎热的天气、波浪壮阔的大海、坐船的惊魂历程、充满美景美食的海岛等等,至今还历历在目、终身难忘。

在提前预订去涠洲岛船票时,妹妹问大家是订快船还是大船,我们生活在内陆山区地方的人,没什么经验,我想着大船票价肯定便宜点,就建议坐大船,而姐妹们觉得快船么应该能快点到达涠洲岛,别想着省钱了,相比大船也贵不了多少,管账的妹妹就决定订快船飞鱼号。出发前的几天,大家都兴奋地睡不着觉了,特别是儿子和小侄女两个小朋友,叽叽喳喳地随时讨论着去海边玩的话题。

我们先坐高铁到达南宁,又从南宁坐大巴到北海。一路上憧憬着马上要亲近那美丽无边的浩瀚大海,大家激情高涨、兴致勃勃,夏天南宁、北海的热都忽略不计了。到了北海,刚好到了午饭时间。在海滨城市,肯定是要尝一尝海鲜的,所以我们一行人先去吃午饭。大家第一次到海边,七嘴八舌地点了很多海鲜,都吃得酣畅淋漓,两个小朋友更是边吃边攒了很多贝壳,说要带走。我们笑他们说等到了涠洲岛,漂亮贝壳多的是,这种吃过后带着油的,不必要了,他们还是找个袋子带走了,说等洗干净就漂亮了。吃完午饭,顶着热辣辣的太阳,吹着略带腥味的热风,我们沿着种有各种热带植物的马路,慢慢逛到码头乘船处。

在码头等了没多久,就到了登船时间。我们上了“飞鱼号”船才发现,所谓的“快船”,其实是小船。在登船过程中,我们看见不远处海边停泊着一艘大船,比我们这艘大多了。按船票入座后,我们才失望地发现,这艘船不大,在中间密密地设了很多排座椅,周边过道不宽,船舷很窄,乘客都不能去船舷处站着看风景。船头正前方很高,坐在船舱里什么都看不见,入座后不久就开船了。我们开始还有点期盼地左右张望,希望能看到一点点大海的样子,结果都被窗户或其它设施挡住了。不一会儿,我们感觉船左右摇晃得厉害,起起伏伏地,就像坐游乐园里的海盗船,有人就开始晕船了。我父亲和姐姐平日就容易晕车,他们还早就吃过晕车药,结果晕车药也不起作用,姐姐最先不舒服。大概船员早就知道游客会晕船,在座椅后背备了呕吐袋。姐姐赶紧拿过呕吐袋,止不住就吐起来。我们赶紧帮父亲准备好,没一会儿,父亲也吐了起来。儿子开始哭闹,让我老公抱着他。从不晕车的老公抱起儿子,只听儿子喊道:“爸爸,我难受,我好晕啊!”老公赶紧抱着儿子走到船尾,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吹吹风,缓解一下。我一直忍啊忍,想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耳边响着此起彼伏的呕吐声,最后终于忍不住也吐了起来。一时间,难听的呕吐声和各种呕吐物的臭味充斥着整个船舱,好像人间地狱一般。在我自顾不暇的眼睛余光中,看到妹妹也吐了,只有大小两个侄女紧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坚持着没吐。我听到旁边有人边吐边说:“这就是快船,遇到风浪大,就颠簸得厉害!下次不能坐了!”我似乎还看到一个船员对另一个船员戏谑地说,这些游客,根本就没坐船的经验,没有常年在船上锻炼,怎能选快船。

终于在煎熬了一个多小时后,船慢慢不颠簸了,原来是靠岸了,感觉好像坐了很长时间。我们拿好行李,赶紧下船。上了岸,站在实地上感觉还在摇晃着。直到吹了一会儿风,我们才渐渐好起来,只有姐姐和父亲,好久都没缓过来,时不时还在恶心。老公说他抱着儿子摇晃着刚走到船尾,就忍不住吐了,儿子也边哭边吐。后来看到有很多人挤在一处通风的地方透气,见儿子哭闹不止,有个好心人还给他们让了一个地方,吹着风,儿子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大小两个侄女,硬是坐在原地没有吐,我们都夸她们厉害。妹妹内疚地说:“都怪我,非要订快船,害得大家那么难受,特别父亲年纪大了,那么折腾,小心出什么事。等我找人一定要把回去的船票换成大船!”我们就安慰她说大家都没经验,别自责了。

等我们雇了车,把我们送到预订好的渔家客栈,天已经黑了。晚饭就在我们住的这家客栈吃,大家因为晕船,胃口都不大好,就早早回房休息了。结果晚上不知哪里来了一伙人,在客栈里吵吵闹闹,闹得我们一宿不得安生,好像是一伙搞传销的。第二天早上我们一合计,上网找到另一家在海边的客栈,就赶紧搬家了。

我们的新客栈就在海边,走几步就到沙滩了,儿子和小侄女首先兴奋地跑到沙滩上玩沙。我们也赶紧把行李放进房间,换好清凉的裙装,就跑到沙滩上。天很晴,也很热,大海不是很蓝(后来去过海南、泰国华欣以及厦门的海边,那才更蓝),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我们赤足走在软软的沙滩上,猎猎的海风吹拂在身上好惬意,“哗哗”的海浪,不停地一波又一波拍在沙滩上,打在我们脚上,感觉十分凉爽。远方有朦胧的海岛,眼前是壮阔的大海,近处是白色的沙滩,沙滩上有高高的椰子树,看到如此绝美的海滨风景,我们赶紧拿出手机拍照,大家也纷纷摆姿势互相拍照,连父亲也换好短衣裤,来凑热闹。只有两个小朋友,专心挖沙、搭沙堡、捡贝壳,玩得不亦乐乎,喊拍照也不理,只有给他们抓拍几张。

经过大家商量,下午我们去逛一逛岛上的著名海鲜市场-南湾街海鲜市场并买一些海鲜,请客栈的老板为我们准备一顿饕餮晚餐。海鲜市场海鲜众多、琳琅满目,价格也便宜。我们看得眼花缭乱,好多都没见过,在卖家的建议下,我们买了很多,满载而归。晚饭时,我们的大餐包括椒盐皮皮虾、清蒸石斑鱼、香蕉鸡、爆炒塔螺、牡蛎煎蛋、生蚝、扇贝以及其它蔬菜等等。为了配合美食,我们大人点了冰镇啤酒,小孩吃椰奶冻,喝冰镇果汁,大家大快朵颐,直吃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身上流着汗(虽然吹着风扇,还是很热)、手上沾满各种海鲜的汁水(剥皮皮虾等),嘴里品尝着各种美味,间或聊着天,心情畅快无比。

晚饭后,我们就在沙滩上散步,看见有人在海边游泳、玩水,我们也回房间换了泳衣裤,忙不迭地跑进大海,包括七十多岁的父亲,开心得像个老顽童。去过海边的人知道,沙滩边的海,不好游泳,一波一波的海浪,“哗哗哗”地不停冲上岸。在水里,只能泡泡水,随波荡漾,感受一下大海的力量,由浪头打在身上和脸上,顺便凉快凉快,只是苦涩的海水迷了眼、灌进嘴不太好受。儿子还小,有点害怕往复冲上岸的海浪,他爸抱着他还在嚷个不停。一时间,沙滩充满了我们被浪打的惊叫、大笑和儿子的哭叫,好不热闹。玩了差不多,我们各自回房间冲洗,换了衣裤又不约而同来到沙滩上。父亲玩了一天,累了,先睡了。我们就坐在房间外的沙滩椅上聊天、吹风。直到月上中天,我们还踯躅在沙滩上,望月、拍照、听涛、踏浪、吹风,两个小孩还是乐此不疲地玩沙,舍不得回屋睡觉。这时的沙滩已经没有别的游客了,爱唱歌的我们就唱起了歌。从《大海啊,故乡》、《军港之夜》、《外婆的澎湖湾》、《听海》、《踏浪》、《大海》、《海阔天空》,《那片海》、《浪花一朵朵》、《海上花》、《小螺号》,到《望月》、《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在银色月光下》、《但愿人长久》、《在那东山顶上》等等。彼时,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吹着凉凉的海风,和着海浪的声音,唱着优美的歌曲,抒发着对大海和月亮的情感,真是一种特别唯美、纯净安详的感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我们、大海和明月。突然,有人从沙滩另一头跑过来和我们搭讪,才打破了这种恬静。他们说出来感受沙滩夜跑,被我们的歌声吸引了,问我们从哪里来,唱得太好听了,我们礼貌性地和他们聊了一会就回房了。

回屋准备睡觉时,就听见大侄女惊叫着跑过来,喊我老公去帮她们打蜈蚣。老公拿起儿子挖沙的铲子就赶紧跑过去。原来在姐姐和侄女房间的枕头下,她们发现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褐色蜈蚣,盘在枕头下。我听着都觉得肉麻,根本不敢去看。老公用儿子那个中号的塑料红色铲子把蜈蚣拍死或拍晕,然后铲走了。姐姐及侄女赶紧把房间又检查一遍,我们其他人也回房检查房间。已睡在床上的儿子瞪着眼睛说,看吧,来时你们还不让我带我的铲子,这下用处大了吧。我们说是的,你的铲子立大功了,快睡吧。

第二天,我们安排了去“鳄鱼山”景点游玩。鳄鱼山就在海边,是一个火山地质公园,沿海边修建有栈道。我们沿着栈道边走边看。园内有火山活动遗迹,海水侵蚀的礁石,怪石嶙峋,形态各异,形成别具特色的拱桥、海蚀柱、海蚀墩景致等等。周边还有珊瑚沉积岩、藏龟洞等景点。涠洲岛的天气属于闷热型,我们随时冒着汗,虽然每人手上都挥着一把扇子,却起不了多大用处。加上游览栈道曲折迂回、上上下下,走了一会儿,父亲就不舒服了,出现了中暑症状。在下一处台阶时,父亲脚步不稳,就要向旁边摔倒,我们离他有一段距离,眼看着他不对劲,奈何赶不过去。这时,幸好旁边有人扶住了父亲,并送至不远处的椅子上休息。我们赶紧跑过去,感谢那人的同时,查看父亲的情况。只见父亲脸色苍白,头冒冷汗,眼睛紧闭,旁边有人说应该是中暑了。我们姐妹手忙脚乱地给他掐人中、遮伞、打扇子、擦汗、喂水,那人拿出一袋药,说是治疗中暑的,给老人吃下就好了。我接过一看,是“仁丹”,用法说明就是治疗中暑的,我赶紧谢过那人,就给父亲吃下。休息了一会儿,父亲感觉好多了。等我们想好好感谢那人时,他已经走了。

岛上的其它景点还有一座天主教堂、五彩滩、滴水丹屏等等,鉴于天气太热,时间仓促以及父亲的前车之鉴,我们没去远处游玩,就逛了岛上的热闹街区、天主教堂,品尝了一些奇异的热带水果。而且还听说几天后就要下暴雨并有台风来临。此次最大的优势是住在海边,早上可以看日出,晚上可以欣赏日落、赏月,也算是比较惬意的休闲游吧。虽然,湿热的天气让我们换洗的衣物晾在屋外也很难干。而且热带地方虫蚁很多,客栈店家在屋外沿墙脚撒一圈驱虫药,所以空气中就有一股怪味,还好,大家还能忍受。

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妹妹终于把回去的船票换成了大船。

离开涠洲岛那天,我们乘坐的是“北部湾一号”,一艘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船。游客可以到甲板上吹风、拍照。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映衬着大海也呈现出蓝色。我们的船稳稳地行驶在碧波荡漾的海面,只有轻微的摇晃。大家都在甲板、船舷欣赏海景、拍照,小朋友们兴奋地跑来跑去,吃着海鲜零食,说还舍不得回去,下次一定要再去哦。

这家伙太懒了,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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