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听我说(散文)

白泽轩 1天前 3

说实在的,自从查出我确实有抑郁症之后,我确实高兴了一阵,这么多年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如今终于落了地,自然应该高兴一下才是。然而这就像生日宴会后的狂欢,你总会拖着宿醉未醒的身躯在第二天醒来。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以为我是在和自己较劲吗?

你以为我不想拥抱美好吗?

你以为我不想牵着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吗?

你以为我不想从医生手中接过那份爱情的结晶,养育他,疼她,爱他吗?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年年想,月月想,无时无刻都在想。

可......,我不配。至少我觉得我不配。狂欢结束了,曲终人散的时候,谁还会记得?我仍旧是一个人,努力的活着,坚强的活着,不被人理解的活着,孤独的活着。

我不配拥有朋友。

我不配拥有爱情。

我不配有钱。

有时我甚至认为,我不配活着。

或许正我的名字吧,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错的。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错的。大错而特错。永远。

我错了,错的很离谱。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错,到底错在了哪?就算我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也实在是没想明白。如今想来,那就像一场思维的狂欢。劲爆,疯狂,极致。直到将那张医生开具的诊断证明书拿在手里的那一刻,我悟了。

或许这就是我这个抑郁症患者最后的倔强吧。那一刻我悟了,我确实是错了,错的很离谱。你问我错在哪,为什么错?

哈哈哈哈,因为我本就是个错,错就是我,我就是错。站在正确的对立面,我就是错的化身,亦或是错的本尊。就像舞池中那些和我斗舞的人,放肆的大笑,尽情地喝酒,扭动着身体,不再惧怕任何嘲讽和鄙夷,痛快,畅快,爽!

我不记得被人夸赞是种什么感觉了,因为没有过,也从来没经历过。看着人们在舞池中放肆,我却只能在一旁收拾那些残羹冷饭,我知道这一切和我无关,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我只能在那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轻声地呜咽,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月亮,直到精疲力尽为止。

我想过自杀,很多次。我想过很多种死法,直到今天我依旧时不时地会望着抽屉里的裁纸刀出神。不是不想,只是没有勇气尝试。我听说抑郁症的人有些会通过自残的形式来引起关注,我不屑于这么做,至少在我看来,那和摇尾乞怜的狗并无二致。我会选择更安静的死法,不被打扰,不被阻止,安静地去死。正如我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没人知道,没人在乎,就像一切都从未发生一样。

我不想费力去解释,因为我已经花了太多的时间去解释。直到我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舞池中被扒光衣服认人取乐的家伙时,我才明白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我不配拥有美好,因为我本就是错。

我不配拥有欢笑,因为我本就是错。

我不配拥有爱情,因为我本就是错。

我不配拥有明天,因为我本就是错。

我甚至不配活着,因为我本就是错。

既然不配活着,那就该去死。

我很想去死,我应该去死吗?

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了,人们疯狂的喊叫声也没有了,我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就连身上那些被虐待殴打的疼痛感也没有了。眼泪流干了,嘴巴说干了,我的全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不是害怕什么,只是有了杀意而已。

抑郁症确实是一种最“温和”的疾病,得这种病的人不会伤害别人,只会伤害自己。或许我真的就是个懦夫吧,我没勇气伤害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我真的有勇气将自己的尸体展示在父母面前吗?

我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胆量。所以我还活着,故作坚强地活着,强装镇定地活着,不被理解地活着,自愿孤独地活着。

正如我没勇气一刀捅死自己一样,我更没勇气将这件事告诉父母。我爱他们,无条件地爱着,我曾和父母说自己为了他们可以去做任何事,只要他们能好好的,就算要我的命,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事实也不过是被当成一句酒后的玩笑话。

我不是累了,不是想太多,我不矫情,更不是懒惰。我只是病了,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我唯一能想想到的结果就是麻烦,就算是通过自残的方式去博取关注。

很傻很天真不是吗?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守在阵地上的战士,哪怕身边的战友全都倒下了,哪怕四面八方全都是如潮水般冲上来的敌人,我还是要守下去。哪怕没人知道,哪怕没人理解。就算被全世界遗忘,至少我自己还记得。

拍拍自己的肩膀,努力地抱紧自己。你很棒,你很厉害,你很优秀,你是我们的骄傲。多好啊!多想听到啊!多想听那个人说啊!

可是没有,或许以后也不会有。违心的寒暄,虚假的夸赞,强颜欢笑地安慰,还有莫须有地关怀和早就准备好的错误,这就是我得到的东西,或许也是有且仅能得到的东西。

于是我终于开始武装自己的内心,封闭自己的思维,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不会再有人对你好,今天没有,明天没有,永远也不会有。我不再愤怒,不再悲伤,不再绝望,不再让任何人和事去左右自己的情感,因为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也不配这样。

我不再彷徨,不再迷茫,也不在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因为我知道纵使我在怎么拼命解释,人们想看的也不过只是那个在舞池中间缩着身子认人凌辱的弱者而已。

封闭思维,武装内心,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强大。看着那个身在舞池中央的自己,我终于也和身旁千千万万个自己一样,冲上去踩上一脚。我讨厌自己,厌恶甚至憎恶。

我讨厌那个善良的自己,只因为这世界只相信自私和利益。

我讨厌那个温和的自己,只因为这世界只崇尚阴谋与恶毒。

恶毒的嘲讽,疯狂的咒骂,放肆地大笑,就像憋在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就像积在心中的那片挥之不去地乌云终于散了。舒坦,畅快,爽!

就算我千般万般地想要去死,我也没勇气去死,。也许我真是个懦夫吧,那感觉就像小学生趁父母不在家,偷偷躲在房间里看岛国爱情动作片,对着电脑屏幕打飞机一样。兴奋地自嗨后除了空虚,其实什么也不剩了。

就算被这该死的抑郁症折磨了这么多年,我仍旧还活着。哪怕故作坚强,哪怕强颜欢笑,哪怕早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世上死皮赖脸地苟延残喘。哪怕只是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哪怕每时每刻都被那些关怀的话语弄得心如刀绞,哪怕被这该死的世道撞倒,碾碎,再重新拼合。

我还得活着,只能活着,就像插在麦田中的稻草人,没人在乎,没人记得。只能和乌鸦作伴,和空气说说心里话。心中的那场狂欢早已结束,我只能平静地接受。

孙贼!二十年前你缠上了我,可如今你仍旧没把打趴下。我还活着,还会笑,还能走出房间,还能继续生活。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今天你奈何不了我,就算再过二十年,你依旧奈何不了我!

你不就是抑郁症吗!多少人因为你最终选择自我了断。可如今你碰上我了,你觉得我会放弃吗。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认输吗。你折磨了我二十几年,你赢了吗!我跟你斗了二十几年,我输了吗。接着来是吧,没问题!接着奏乐接着舞,谁怂谁是孙子!

斗下去,跟这该死的抑郁症斗下去。跟他干到底,跟这该死臭毛病干到底。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抑郁症,放马过来吧!

暗夜敬上

这家伙太懒了,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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