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为了什么（散文）

我写作不必考虑周围环境问题，菜市场很喧闹，人来人往，生意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怕，我不会受其干扰。有不少人咨询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沉默了几秒钟，就几秒钟，回复对方。练出来的。对，可以用这个练字涵盖多年来，我写作的一个状态。三年前，更久一些，十年了。我的一台液晶电脑，报废了，没法打开。手头也不宽裕，又难以割舍对文学的热爱。不是还有手机吗？一开始，我不知道应用商店里能下载文档，你猜，我在哪里写？我个人的微信小窗口。小窗口有一个好处，你写多少，中间有事出去了，没有及时存档，收藏。告诉你，不要紧。处理完手头事情，坐下来继续打字，或者语音转化成文字，都行得通。原先，我不懂语音转换文字，应该是几年前，市作协举办一个杂志主编的座谈会，主编给大家指出的写作方法。很实用，我试过许多回。

我刚搬来小城八楼，当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有房贷不好坐以待毙，经文友介绍认识写网文的老师，一来二去，接续写的任务，一天至少更新四千字，为多赚外快，贴补家用。我按照那位主编的方法，把构思好的文字，语音说出来，转换成文字。不过，你发音一定的标准，普通话说不好，语音的转换的效果不理想，错别字连篇。用语音转换文字，的确大大提高了写作进度，我那会子，一天更新二万子不在话下，有时达到四万字。续写网文两年，我自己写大纲，写书，签约番茄网，一本书写到二百万字，结果出现敏感东西，被封，停更。我泄气了，就回头写散文，写小说。语音转换是不错，久而久之，总觉得不如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有烟火气，有泥土的芬芳，有蓝天白云，有星辰大海。

我一直用手机打字，下载了一个文档，打完的稿子，点一下保存，完活。灵感是春风，春风一吹，我写得欲望就蓬勃起来。不少作家群体的写作模式，一间小屋，附近没有嘈杂，关掉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我恰恰相反，越是在熙熙攘攘的人丛，街道、闹市区、电影院、公交车，甚至蹲马桶，我依然可以行云流水一样捏吧出一段一段文字，闲下来再把一段一段，一章一章，巧妙的衔接在一块。

我读书不是很多，纸质书近些年不愿意读了，全是电子版的江湖。挺费眼睛的，喜欢上了，不好改变。我对生活，对世界，对婚姻，对家庭，对亲情，有自己的见解，不喜欢人云亦云，也不肯随波逐流。你眼里的山是山，水是水，到了我这里不是，不全是。比如，外面大雨哗哗下，你说那就是雨而已，大自然的运行规律。我说，不，在我看来雨，不仅仅是雨。它是上天对人类积攒的怒气，是眼泪，雨还有另一个意境，天浴，小时候喜欢在雨中奔跑，嬉戏。让雨水把自己浇头，浑身冰凉，很舒服。我们管这样的叫天浴。由一场雨想到的空间极其广泛，天上的，人间的，你的，我的，大家的。有人对雨情意绵绵，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有人则不然，讨厌雨。读中学时，坐在靠窗的位子，天下雨，也不专心听讲课，看雨，听雨，雨中的山山水水，稻田，玉米地，一只一只在积满水的土路爬行的蜗牛，被淋湿的土鸡，老狗，都是那么的走心。

村子有石头，大石头小石头，躺在路边的，砌在墙剁上的，压着酸菜缸的；泊在河岸洗衣服的，大树下紧挨着给人晒暖，纳凉的，大门口蹲着的，石头各尽功用，各有价值。我从不把石头当石头看待，一块石头无论身在什么场合，情绪稳定，颜值在线。锤子砸过，铁钳凿过，镐头刨过，火淬炼过。石头呢？面不改色心不跳，坐着，躺着，蹲着，立着，横着，竖着，姿态各异，上刀山，下油锅。石头就是石头，你说它铁石心肠，也不尽然。石头帮过人类大忙，房子，墙，院子，猪圈，牛马骡子圈，楼房也有石头做根基。人有一份石头的傲骨，哪里会有卖国求荣，低眉顺眼，尔虞我诈，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

再说铁，铁怎么来了？地球内部的铁元素通过地质作用富集形成矿石，而人类最早通过陨铁接触铁，并逐步发展出冶炼技术。好，人性的千变万化，见异思迁，如此复杂不可捉摸，人比不了铁，拿什么和一块铁相提并论？铁和石头肩负神圣的使命，在世间坦然行走。人走着走着就歪了，心歪了，不是路的事儿。我想到的很有极限，狭窄，不辽阔。写作时便有局限感，人常说的瓶颈。听过几次作家学者关于读书写作的课，大致是多读书，多出去走一走，于无限的高山流水中，寻找和灵魂碰撞的人事物。我有自己的感悟，多读，多游山玩水固然重要，还有的是既然确立目标，方向，就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坚持下去。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每天练笔，一个字：写，三个字：坚持写。写什么？该写的，不该写的，大家都写了，日常琐碎，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醋茶，工人，农民，军人，各行各业，数字化时代，百度一搜，你想找的几乎不缺什么？A1功能，能把一个人的生平描述的淋漓尽致。写什么？大多数人感到没什么可写的。

我与你没什么不同，也有写着写着，黔驴技穷，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唯一的方式，思考，你看，一块石头，一棵草，一朵花，被人类写了八百六十四遍，你能将石头写出花来？我说，可以的。自信，不狂妄。石头最初被人发现能擦出火花，烧火烤吃得，石头干了人干不了的活，石头不单单是石头，它比人贴心，起码，石头高低不会背叛你。

大作家汪曾祺在《人间草木》写过一句话，在文学领域爆火，被许许多多作者引用：如果来造访，我不在，请和我门口的花儿坐一坐。禅意十足，作家富有很强大的想象力。也是长期不断的思考与人生阅历。涉及到多领域，多方面的书籍阅读。哲学的，心理学的，易经，佛学等等。你不熟悉的东西，写起来干干巴巴，哪里能水到渠成？记得知名作家说过，写作，就写你熟悉的，身边的人事物。题材推陈出新，亲情类文章永远是主旋律，能写出与众不同的视角，情节，难。我从去年起，在纸媒的发表量，有所降低。纸媒行业在缩水，编辑之间互发，有头有脸的作家们再来碗里分一杯羹，一些上不上，下不下，没有名气，没重磅作品的业余作者，哪来的市场？我认识的不少作者，索性停笔，干别的去了。写作养不了人，养不了家，谁还原地不动，飞蛾扑火？力工在工地搬一天砖，还赚个三百二百。写好的文章投出去泥牛入海，连个涟漪都没有，你坐以待毙，等着饿死？业余作者们，纷纷兼职别个，做起中小学生作文辅导，代写稿子，直播带货，没什么不能没健康和钱，没有钱你寸步难行。文学距离人愈来愈远，一部分人苟延残喘的坚持，谁也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媒体平台也不好做，见到有收益，大伙又一窝蜂的涌来，道路拥堵不堪，很难胜算。拿我来说，我有稳定工作，写作是业余的，否则，我要饭都找不到大门。

全民化写作，能出多少签约作家，实属凤毛麟角，文学谋生不易，前段时间网传一名公职人员，辞掉工作在家写作，理想很丰满，现实打肿脸，此人踟蹰满志，投入写作，一个月不到一千块钱的稿费，别说车贷房贷，基本的日常花销也是问题，何况还养家糊口。口罩三年，经济大幅度滑坡，失业，再就业困难重重，生计都举步维艰，还谈什么文学？搞文学先别想着赚钱，梧桐树栽上，待枝繁叶茂时，自有凤凰来栖，你说是不是？那会儿你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就是百鸟也愿意落在枝头。实在写不出名堂，那就自娱自乐，给精神建一座春暖花开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