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天德山英雄连（散文）

天德山位于铁原以西，镇川以北，临津江东岸，距开城20多公里。志愿军占领的夜月山、天德山、418高地，威胁着美军铁原、金化的铁路运输。因此，美方发动“秋季攻势”，首先夺取上述战略要点，然后进一步北犯。

天德山是美军攻击的重点目标，志愿军第47军第141师第422团安排了一个加强连防守。这个加强连的组成是：在2营5连的基础上增加了两个排，兵力共250余人。连长是杨宝山（吉林省敦化市人），指导员是闫成恩（河北抚宁人）。面对的敌人是美骑兵第1师、美24师和韩国第3师。天德山前沿阵地由志愿军5连1排的32名勇士防守，1排1班在最前沿。

1951年10月1日早晨，1班班长从慰问袋里拿出一面五星红旗，挂在直立的圆木上说：“同志们，今天是祖国生日，毛主席在天安门检阅，我们多杀几个美国鬼子，向毛主席献礼！”战士们都说：“对！”在异国的战壕里，面对祖国的国旗，大家都非常激动。这时，美军的飞机大炮开火了，接着步兵就向山上冲锋。当敌人距离志愿军阵地约10米的时候，班长吼了一声“打！”随手就砸出去几个手榴弹，轻机枪、重机枪、冲锋枪一起开火了，敌人倒了一大片，活着的掉头就跑。10月1日这一天，敌人动用了12架战斗机、25辆坦克和70余门远程重炮，轮番猛烈轰炸，步兵发动了11次冲锋。连长杨宝山率部坚守在天德山阵地的最前沿，把敌人的进攻全部打退，击毙300多敌人。

10月2日清晨，敌人开始重新集结，准备大规模的向天德山一线发起进攻。志愿军的炮兵首先开火。山炮、野战炮、榴弹炮把敌人的集结地打成一片火海，摧毁了敌人2辆坦克、3个重炮群，炸死310多名美军。杨宝山连长乘敌慌乱之际，率40多名战士出击，一举歼敌80余人。

10月3日拂晓，敌人出动10多架飞机，对志愿军天德山阵地发起猛烈轰炸和扫射，其中有大量重型炸弹和凝固汽油弹；美军的3个远程重炮群和坦克炮的炮弹，像冰雹似的从右到左，又从左到右，在志愿军阵地上扫来扫去。天德山阵地烈焰熊熊、硝烟滚滚，土石纷飞，表面工事绝大部分被摧毁。这时，志愿军战士们躲在10多米深的坑道里隐蔽，毫发未损。当敌人进攻的步兵距志愿军阵地还有二、三百米远时，李班长命令战士们：“敌人快来了，大家快进入射击卡，做好战斗准备！沉住气，听我的口令一起开火。”志愿军勇士们立即进入战斗位置，注视着进攻的敌人。

当敌人距离阵地约10米时，班长大吼一声“打”！随着他砸出的第一个手榴弹，一群手榴弹跟着在敌群中炸开了花，轻重机枪、冲锋枪向敌群猛扫。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被打得蒙头转向、鬼哭狼嚎、死伤狼藉，剩下为数不多的往山下逃窜。就这样，英雄5连在连长杨宝山指挥下，击退了敌人7次集团冲击，毙伤敌人290多名，其中有1名校级军官，两名中尉军官。黄昏时，美军停止进攻，志愿军抢修战壕、射击卡、猫耳洞。天黑以后，除哨兵外都躲进坑道，坑道在10多米深的地下，可以避炸弹和炮弹。经过3天激战，1排牺牲了12个人。牺牲的人中有李班长。李班长和冲上来的5个美军肉搏时，拉响了手榴弹，抱着两个美军滚下悬崖，和敌人同归于尽。现在，1排只剩下20个人。

10月4日，美军集结了两个步兵团、70多辆坦克、24架飞机、5个远程重炮群。太阳刚从东方露头，美军飞机和重炮就对天德山狂轰滥炸，炸弹和炮弹密如冰雹。天德山阵地被炸成一片火海，阵地的表面工事全部被摧毁。志愿军只能利用弹坑作为掩体和敌人拼杀。在打退美军的第9次进攻后，5连全连只剩下12个人。更严重的是手榴弹和轻、重机枪、冲锋枪子弹都打光了。敌人第10次进攻时，志愿军拼杀更为激烈。一股敌人从侧翼向天德山阵地爬来。连长杨宝山破釜沉舟，他摘下了耳机，砸碎了手表，撕了文件和日记，把身边仅有的20几名伤员组织起来，决心与敌人血战到底。这时，弹药已经全部打光，只有少量的反坦克手雷。当敌人冲到阵地前时，连长杨宝山左手抱起一块大石头、右手握着一颗手雷，从隐蔽部右边冲向敌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杨宝山连长与敌人同归于尽；8班副班长尚玉芝跳出战壕，举起枪托敲死一个敌人，最后也壮烈牺牲；团员张作忠的一只眼睛被打瞎了，耳朵也被打掉一只，他跳出战壕和敌人扭打，紧紧的咬着敌人的耳朵，与敌人同归于尽；战士张祚义，打死27个美国鬼子之后，负了重伤，当敌人冲到他跟前时，他猛然翻身起来把敌人按倒在地，用劲把鬼子掐死，自己也壮烈牺牲，死后还紧紧地抓着敌人的头发。就这样打退敌人第10次进攻，守住了阵地。

下午5点左右，敌人集结两个步兵营的兵力，开始了第11次进攻。指导员闫成恩把8个伤员组织起来，大家检了许多大石头准备最后搏斗。敌人距阵地只有10米远左右时，共产党员姚振华和战士小李子连续甩出3根爆破筒，勇士们又用石头猛砸，打死敌人80多人。就这样击退了敌人两个步兵营的进攻，守住了阵地。

天德山主峰三面受敌，被敌人炮弹炸出1米多深的虚土，不能再修工事。10月4日晚上12时，上级命令5连主动撤退。这时，5连只剩下8名伤员，其中有连指导员闫成恩。

为了表彰这支英雄连队和领导这支连队的英雄连长、指导员，经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批准，给杨宝山所在5连记特等功一次，并授予“威震天德山英雄连”光荣称号；给连长杨宝山追记特等功一次，授予“一级战斗英雄”光荣称号；给指导员闫成恩等人记特等功一次，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战争结束后，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授予杨宝山金星奖章和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并把天德山命名为“杨宝山守卫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