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我与我的上一届孩子们分别至今,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然而,那些天里的一点一滴,却仍然像清晰的电影一般时时出现在眼前,令我心中不断涌出浓浓的眷恋和思念。
一、曾经的挽留
(2024年月10日,中考前十天)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如果能尽力留下他们的一点一滴,就赶紧去做吧。毕竟只有十余天了。也许将来——不久的将来或者遥远的将来——他们在闲暇之时打开一个或许已经变得很古老了的平台:抖音。他们就会欣喜地发现,我这里有许多他们的回忆。
这或许就是做这些的意义吧?
生命中的某个阶段里,一下子涌进来了那么多的孩子,他们在我的世界里喧闹着、叫嚷着,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无所适从,而又充满温暖和幸福的感觉。
在这无所适从的幸福中,我曾以为他们就是我的世界的全部了。今天却突然看见,他们都已经开始各自收拾自己的行李——哦!他们要走了。他们进入我的世界只是一个偶然,犹入一颗小行星撞进了太阳系,并在其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一般。它终于又飞离了——它只是极其偶然地伴飞了,我生命的那么一小段。
我知道,我的世界又将归于安静了。
可是,我又有了新的无所适从的焦虑了。
我甚至都有那么一点点,无法接受的感觉了。留恋?不舍?或者还有一些“若是可以重来,我一定让我们之间更温暖”的企盼,可正是这无法实现的企盼,才开始引发一种叫“心如刀绞”的感觉了。
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就这么看着。像一个不善言辞的老父亲,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收拾远行的行囊,想着自己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也想着他们会对我说些什么。
可我知道,现实大概率会是,他们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我挥一挥手,戏谑地说声“byebye!”后就兀自离开了!全然没有想到,我这个老者接下来要独自面对的孤独……
哦!还有对他们的牵挂。今后的日子里,还有没有人给他们带东西吃?有没有人带他们去吃饭?委屈了,有没有人安慰他们?受挫了,鼓励他们?不听话了骂他们。和他们呕气?严厉起来能吓死他们,温柔起来能把他们吓死?
值得骄傲的是:我在他们的生命里出现过。而他们则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光。谢谢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
二、临行的不舍
(2024年6月19日,中考前两天)
总有一个人,会在你临行前扮演那个絮絮叨叨怕你这样怕你那样的角色。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要说给你们听。可是每次张嘴前,都怕自己是自作多情。再说,还有那么那么多的卷子,你们哪有时间听我絮叨啊!
可是,越是临近你们离开,心中越是有许多眷恋和不舍。所以,每一次都是前一节刚下课,我就到了教室。而我下课之后,许久还不愿离开。就那么在那里坐着,看着你们,回忆着和你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时也会一狠心,头也不回离开教室。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浓重的期盼,盼着你们能在身后挽留一下老夫。
终于,还是错失了与两个班的孩子都做个告别寄语的机会。匆忙与慌乱之中,只能语无伦次地跟其中一个班,讲了一些考试时的注意事项。而在另一个班,则匆匆说了几句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上心了,话,就多了。希望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考试,希望对你们能有所启发!
你们终于还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唉!人生总是会有许多遗憾,可遗憾有时也是一种美丽,谁能说不是呢?
孩子们,你们知道吗?其实,那天下午,我被分配在校门口值班,我是特意跟别人换到了校园内。那一时刻,你们都在教室内,开最后一个班会。而我,则站在校园花园的转角处看着教室……
其实,我是想进去来着。可是,我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地。一来,那是我的职责所在;二来,二来,我还是有点不敢直面这突如其来的分别。
教了这么多年书,却突然发现自己变了。以往做班主任时,都是把学生“赶”走的。因为我认为做人不应该这么卿卿我我,粘粘乎乎。大丈夫要当机立断才行。可如今不是班主任了,反倒柔情似水了。
也许是因为年龄更大了,就对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多了几分宽容与慈爱了吧?
不管怎么样,都希望,我能成为你们今后生活中美好回忆的一部分吧。
祝福你们!每一个我亲爱的学生!
三、永远的分别
(2024年6月23日中考结束后)
中考结束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也该回到学校做我自己的工作。
走过教学楼的过厅,习惯性地向右扭头,那里是我曾经教过的那两个班的教室所在的位置。
扭过头后,才发觉那里很安静,一个孩子的身影也没有。哦!我忘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呢。
可依然止不住转过身,走向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桌子摆在那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喧闹,还有那一个个躲避我严厉目光的闪烁的小眼神儿……
对!是雷心怡、张宇妍,就是她俩,干嘛总是躲我呀?我又吃不了你们。刘好和李素涵倒是不躲我,可你俩倒是抬头看我一眼呐!而刘宇彤这个女汉子,是不需要担心怕我这件事的。
嗯,还有小王旭,总是油嘴滑舌气得我肝儿疼。还有令我头疼的小常!大常?不管她大小了,反正一开始是个小丫头,现在已经是个大丫头了,但气人是一贯不变的。
相比之下啊,还是破小子们省心。看看大犇,是吧?还有大浩子陈江浩,小浩子栗博浩。心地善良的杜晓阳、孟运博、兢兢业业的刘国涵、闫世奥、憨憨厚厚的靳方然,朱奥杰…...当然,也有不叫省心的不听话的小黑孩儿董佳宇,还有勾抹体的书写人高奥祥。
周依涵、安胜男、齐奥雪、李贺晴、韩嘉怡、王梦萱、马奥芸、常静亿、马小溪、王笑笑、李湘甜、李阳晨……我的女儿们,一定要常记起我哦!
赵彦淇、郭家兴、李博恒、董晨宇、陈建宇、韩继乐、郭耀阳、王文昊、李奥坡、王艺辉、杨晓锋、蒿文彬、邵邯飞、聂世豪……我的小子们,天高任鸟飞哦!
雅诺,想我了就回家啊!
依晨,再有人欺负你,还回来找我哦!
奥然、钦杰、振朝、子涵,一定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郭旭、佳怡,高中可以做个优秀的文科生的!
亚丹、桂婷、敬雯、诗琪,一定要做个有才情的女孩子哦!还有晓雅、艺宁、佳慧、亚晶、新彤、光亮、浩阳、佳昊、雨阳、乔雅、雨娴、霖霖、欣艺、新荀、文洁、正浩、张栋、安政、锦锦、培鑫,还有瘦瘦的樊珂,害怕风大的王怡菲,不爱说话的郭怡菲、许锦、若涵、欣蕊、高悦,还有活泼的董佳,安静的培培、瑜洁……
我知道,我可能会丢了你们的名字,可永远丢不了我们之间相互的陪伴。
我的所有孩子们呀!永远忘不了的是你们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你们在晨曦中背起行囊,但愿朝霞和艳阳,能一直伴随你们走到远远的天涯!鲜花和绿草,能一路相随你们永恒的前程!